朕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,老想着和大伙儿说些什么。可是话总得有个头哇。想来想去,只有四个字——等我肥来
 
 

斌星平行1《浪人剑:自席间而起忽闻百年》

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童子,拿着一支断笔和一本脏册子跌跌撞撞从山上下来,拦住一路人,“先生,我师父快死了,他想听故事,不知哪儿有故事可听?”

路人指指城中,“上林,蓬蒿坛。”

小童子抱拳,“多谢先生。”说完忙不迭往城中去了。

一间庐屋里,堂上太师椅里坐着一个长袍少女,手里一把扇子,桌上一壶茶水。

堂下席间坐满了人,三五成群,有男有女,装扮不同,神色各异,或喝酒或吃茶。

小童子从外面进来,并没有人拦他,他顺着柱子找了个地方坐下,拿起断笔悬在册子上。

少女拿起茶杯喝了口茶,放下茶杯拿起扇子,敲了敲手心,“今天,书接上回,于斌杀了君子剑郑微,毁君子剑火烧归云楼,郑微的妻子儿女俱在归云楼中,郑家一脉绝后,自此天下再无君子剑……”

底下有一个络腮胡子打断她,目露凶光:“今日是君子剑郑微忌辰,如果他知道有人在这里诋毁他的朋友,他就是从棺材板里跳出来,也要取你这个小丫头的脑袋。”

少女并不惧怕,反而笑了笑,“那你说,是谁杀了郑微呢?”

络腮胡子说:“是衡山派冷泉剑曲清。”

话刚落音,另外一张桌子上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拍桌,“狗嘴!曲清是我派德高望重的前辈,岂容你在此口出狂言?”怒骂。

同桌中年男人附和道:“曲清与孤剑大师戒嗔合称二道剑圣,如果真是他杀了君子剑,孤剑大师岂会与这种人为伍?”

络腮胡子听完不知怎么反驳,沉默了。

他身边的修士打扮的男人接话,缓缓道来:“孤剑大师品行自然高洁,并不代表他的朋友也光明磊落,当初孤剑大师被人污蔑杀了少林高僧,曲清在执法壁不也被质疑为何不帮孤剑大师佐证,反而说孤剑大师确实与少林高僧有嫌隙吗?”

少妇眼神如刀,瞪着修士,尖声反驳,“这分明是你们这些人断章取义,以讹传讹!在场的如果有哪家师长在场,必定能证明,曲前辈明明是说的虽有嫌隙,以孤剑之品性绝无可能偷袭高僧!怎么到你嘴里只剩半句了?!”

修士拿起羽扇扇了扇,“曲清还不止说过这一句话,做过这一件不利于孤剑大师的事,孤剑大师与苗刀徐魁比试,明明是孤剑大师为徒侄疗伤,伤了元气才不敌徐魁,孤剑大师还未说话,他却站出来替孤剑大师认输,自此江湖人都道是孤剑大师技不如人,比不过那苗刀徐魁,白白受人奚落。你这曲前辈,还真是个仗义执言的好朋友啊。”嘲讽地笑了笑。

少妇眼中冒火,攥紧了拳头,一旁的中年人拦住她,朝修士抱了抱拳,“不知这位是?”

修士回礼:“卧龙庄,汪文。”

中年人:“原来是龙吟剑汪卓成的后人,失敬失敬。”

汪文摆摆手,“好说好说。”

中年人继续说:“比试一事,确实是曲前辈担忧孤剑大师自作主张了,可事后,孤剑大师自己也说,他没有责怪曲前辈的意思,两人知己兄弟,他自然懂得曲前辈的用意。孤剑大师自己都不介意,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
汪文笑得拍手,“好一个知己兄弟,好一个外人,难道当年江湖萧萧,郑微没有说过于斌是他的知己兄弟吗?他把君子剑交给于斌,不是情理之中吗?你们这些外人又凭什么说,他拿着君子剑就说明他杀了郑微!”激动起来。

东南角一个耄耋老头用酒杯敲敲桌面,“郑微的死因,至今都是悬案,不巧小老儿当年见过于斌一面,他蓬头垢面精神异常混乱,一看就是走火入魔了,他因此杀了郑微,也不无可能啊。”

汪文用羽扇指他,一甩长袖,颇有些王霸之气,驳道:“练功之人有没有走火入魔必须把上一脉才能确认,你仅凭他的穿着外貌便说他走火入魔?且高手走火入魔眼中皆是鲜血,见人便杀,看你这模样苍老无力,想必功力也不怎么吧,你怎么可能在走火入魔的于斌眼前活着出来?”

老头哑口无言。

另一边席中一个精瘦的青年又说:“可是江湖传言,于斌不但杀了郑微,还害得龙吟剑汪卓成差点武功全失成为一个废人!你家祖上要是知道你在这儿为于斌说话,岂不是要气活起来?”

汪文冷笑一声:“这就不必你操心了,我家中有书为证,我祖上不但不是于斌害的,反而是曲清孤剑那些拥趸害的,后来于斌被苗虏所俘,是我家祖上排除万难救他出苗疆,如果于斌真害了他,他又去救他做什么?”

少妇又说话了:“那是你家祖上大公无私高风亮节呗,连于斌这个小人都能倾力相助。”

络腮胡子拔出一截腰间的大刀怒道:“你再敢骂一句试试!”

少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,冲络腮胡子抱拳一举:“未请教?”

络腮胡子拍拍胸脯,粗鲁的回答:“苗刀!阿吴!”

少妇捂嘴长笑:“原来是个苗子!哈哈哈!”收起笑脸,“于斌杀了多少苗人,你这个背祖的东西,在这儿替他鸣什么冤?!”讥笑道。

阿吴暴怒:“于斌杀的苗人都是坏人!跟我祖上有什么关系!”

少妇:“江湖传言,于斌嗜血滥杀,你又怎么知道他杀的都是坏人呢?要是他再杀得多一点,恐怕就没有你了。”

汪文:“你也说了是江湖传言!江湖传言还说曲清是败类小人,怎么你们就说他如何冤枉如何无辜,到了于斌这里,你们就全信不疑了?你们一个个身为名门之士还有没有一点明辨是非之力?”

中年人:“我们曲前辈乃是江湖排前几的英豪,于斌一个浪荡子,怎么能跟曲前辈相提并论?诋毁曲前辈的人自然是无义之辈,人人喊打,可若有人说于斌的恶行,一呼百应。”

“你简直强词夺理!”阿吴气得脸涨红,唰一下拔出腰间的刀,对面的人也纷纷亮了武器,一时间剑拔弩张。

一个清朗的年轻人站起来,“各位,我乃郑微后人,可容我说句公道话?”

听到“郑微后人”四个字,大家都安静下来了纷纷向他看去,这在场的,论公道,谁又比这个人有发言权呢?

年轻人走到席中,负手而立,朗声说:“浪人剑于斌,一生不羁,未入任何门派,也不多与江湖人结交,江湖恩怨也不多过问,可以说,他是江湖中人,也不是江湖中人。他名声是极差,有人说他狂妄,有人说他嗜杀,有人说他背信弃义,但他偏偏引得许多刚正不阿的义士豪侠相交。”

年轻人指了指汪文,“龙吟剑汪卓成,真正的大侠,晋朝走狗大理司阮恭屠虐百姓,无故抓捕武当义士火烧山门,是汪卓成一人一剑取了阮恭首级,西南之乱,又是汪卓成帮着公子苏平定了苗虏,而后不邀一丝功劳,负剑而去。这样的大侠,为了于斌,于衡山派为他辩驳,站在他身边,难道汪卓成会为小人仗义执言是非不分吗?”

年轻人又指了指阿吴,“所谓苗虏,不过是徐魁等人占地作乱,真正的苗人百姓和中原百姓一样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人,苗疆苦徐魁久矣,于斌杀了徐魁,苗人反而要感谢他,苗刀落到这种奸邪手中,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,是于斌把它还给了苗人。现在的苗刀继承人,只会感激于斌还刀之恩,自然不容他人诋毁之。”

年轻人面向少妇和中年人,“而我祖上,与于斌是莫逆之交金兰之契。更何况还有其他数位豪杰,在执法壁以声名为保,于斌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,如果于斌真是个奸佞小人,莫非这些豪杰大侠都眼瞎耳聋了么?杀我祖上郑微者,可能不是曲清,但一定不会是于斌,君子剑浪人剑一炉而生,是真正的兄弟剑,若君子剑毁,浪人剑也不会独留于世,众所周知,郑微死后五十年,江湖上还有人见过于斌执浪人剑行侠仗义。”

有人站起来:“胡说八道!你又怎么证明你真是郑微后人?”

年轻人微微一笑,“因为君子剑就在我这里,而且我知道怎么使它。”

此言一出席间哗然。

一个少年站起来,把怀里的布兜打开,抛出一物,并喊道:“师父!接剑!”

年轻人一撩袍子跃起几尺高,接住了那东西,摆正了一看,是一柄长剑,他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,一声铮鸣,有一股浩然之气荡开来,一把剑身苍正、双刃如镜、一看便坚不可摧的长剑脱鞘而出,接近剑柄处有瘦金二字“君子”,此剑出之不凡,几乎没有人能怀疑它不是君子剑。

年轻人横剑于身前,闭上双目挥剑一扫,君子剑鸣声不断,嗡嗡作响,他把剑鞘抛回给少年,翻身舞剑,一边咏道:“君子死知己,提剑出燕京,素骥鸣广陌,慷慨送我行,雄发指危冠,猛气冲长缨,饮饯易水上,四座列群英,渐离击悲筑,宋意唱高声,萧萧哀风逝,淡淡寒波生,商音更流涕,羽奏壮士惊,心知去不归,且有后世名!”一咏一舞之间,皆是悲怆皆是感怀。

最后一字落音剑尖在地上一点,落下一句名诗:【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!】看那字迹竟然透出苍劲杀意,令人不敢直视过久。

年轻人收起剑势,负剑而立身姿萧瑟,缓缓呼出一口气,睁开眼睛环顾四周,“现在还有人质疑我的身份吗?”

四座寂然无声,他刚刚舞的剑招,正是郑微的君子诀,除郑家人外,无人能使得出。

年轻人把剑展于身前,“这把剑是我父亲给我的,他告诉我,我们虽然不姓于也不姓郑,但是我们既是郑家后人也是于家后人,因为我的父亲,是于斌和郑微之子郑繁星的义子,他们二人都是我父亲的师父、父亲,于斌绝不是杀君子剑郑微之人,这一点,这把剑已经证明了!”

庐屋内烛光的光华撒在君子剑上,这把剑已经历经百年,但它依旧光洁锐利如新,仿佛跨越时空,告诉在座的后人,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怎样的江湖传奇。

角落里盘腿坐着的小童子落下最后一笔,“这个故事很是精彩,但我怎么觉得它才刚刚开始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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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煜被连禁两章,心态真的快崩了。(哭唧唧)只能写一篇斌星缓解一下这样子。

16 Sep 2019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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